“让它三尺又何妨”!王毅提到的“六尺巷”之外,还有更多故事

国际调解院公约签署仪式 5 月 30 日在中国香港举行,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、外交部长王毅出席签署仪式,并率先代表中国签署,现场共有 32 个国家代表上台签署,成为国际调解院创始成员国。

主办方表示,《公约》将继续在香港和北京开放,供各国签署。根据《公约》有关规定,3 个以上签署国根据国内法律程序批准《公约》后,国际调解院即正式成立,预计可于 2026 年初开业运营。

王毅签署《关于建立国际调解院的公约》(图源:外交部网站)

故事一:六尺巷的 " 退一步 " 智慧

王毅在致辞时表示,国际调解院将填补国际调解领域机制的空白,是为完善全球治理提供的重要法治公共产品。香港回归本身就是和平解决国际争端的成功范例,相信国际调解院这颗新星将与 " 东方之珠 " 共同成长,交相辉映。

王毅还特别提到了中国 " 六尺巷 " 的典故。据《桐城县志略》等史书记载,清朝康熙年间,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张英在桐城的家人,与邻居吴家发生宅基纠纷。张家人给张英写信求助,张英收信后回诗一首:" 一纸书来只为墙,让他三尺又何妨。长城万里今犹在,不见当年秦始皇。" 张家人收信后豁然开朗,主动退让三尺,吴家人深受感动,也退让三尺。两家各退三尺而成的 " 六尺巷 ",从此美名远扬。

三尺,是退让;六尺,却成通途。

2015 年,桐城市人民法院根据 " 六尺巷 " 故事精髓,创新推出 " 六尺巷调解法 ",以 " 听、辩、劝、借、让、和 " 六步调解群众矛盾。在 2023 年全国两会上," 六尺巷调解法 " 出现在最高人民法院的工作报告中。《人民法院报》今年 3 月 26 日的文章称,要以 " 六尺巷调解法 " 做好 " 以和为贵 "" 大文章 ",调解是具有中国特色的化解矛盾、消除纷争、促进和谐的有力解纷方式,被誉为 " 东方经验 "" 东方之花 "。

王毅在致辞中总结 " 六尺巷 " 精神,对国际调解的借鉴意义是:" 邻里双方通过调解,各自退让三尺,不仅成功化解纠纷,还形成了方便大家通行的六尺巷。在全球化的今天,人类命运紧密相联。只要我们善用调解的办法,以互谅的方式处理矛盾,就能化干戈为玉帛,变高墙为通途 "。

故事二:尼罗河大坝阴影下的握手

国际调解院成立,是 " 东方经验 " 走出国门的典型样本。

2011 年非洲尼罗河流域修建水坝引发国际纷争,东非国家埃塞俄比亚计划在尼罗河上游建水坝,与位于下游的苏丹和埃及数次起争执,苏丹与埃及由此提出,建立由联合国、欧盟、美国及非洲联盟组成的四方调解机制,但埃塞俄比亚反对将大坝争端国际化。

中国与三国都有良好关系,愿意居中斡旋,过程中讨论了有关国际争端解决机制等问题。2022 年 10 月,中国与苏丹签署《关于建立国际调解院的联合声明》,为成立调解院踏出第一步。而当初这个大胆的念头,今天在香港落地。

为了防止战争爆发,国际上已有联合国最主要的司法机构国际法庭,以及联合国之外的政府间组织,也就是位于荷兰海牙的常设仲裁法院,但这两个机构都是打官司的地方,打官司有赢有输,而国际调解院所追求的是共赢,或者说是各让一步的少输。例如,尼罗河流域修建水坝纷争,近年来三国时不时争吵,这就像邻居吵架,有时候谁是谁非很难界定,国与国的官司不仅旷日持久,也很难得到有效执行。

除了调解国与国之间的纠纷,国际调解院的受案范围还包括,一国与另一国国民之间的争议,以及私人主体间国际商事争议。香港国际仲裁中心联席主席、香港特区政府前律政司司长袁国强表示,无论是跨国商贸纠纷,还是领土主权问题,只要相关方愿意,都可透过国际调解院解决,这对促进双方和解并维持长远合作具有重要意义。调解不仅有助减少诉讼成本和时间,而且过程保密,符合中国人 " 以和为贵 " 的原则。

故事三:伊朗—沙特,七年 " 冰封 " 一朝 " 开化 "

沙伊两国外长在北京园中并肩漫步,合影时身后是朱漆丹墙。

在中国斡旋下,2023 年,沙特伊朗恢复外交关系,进而在中东地区掀起 " 和解潮 "。

港区全国人大代表、亚非法协香港区域仲裁中心主任陈晓峰举例称,伊朗和沙特阿拉伯断交七年,影响各自经济发展,是在中国斡旋、调解下达成协议,恢复了外交关系。未来国际调解院作为国际组织,可帮助各国、各国人民、机构寻求和平的途径解决纷争,避免 " 雪球越滚愈大 ",演化成战争。

中华文化一向崇尚 " 以和为贵 ",香港成为国际调解中心,无疑将提升中国的软实力,彰显中国的大国担当。

香港《信报》的社评认为,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,很多权威国际组织和机构皆由西方尤其是美国主导,然而,自从特朗普高举 " 美国优先 " 大旗对全球各国展现霸凌本色,特别是滥施关税政策暴露其重利忘义的唯我独尊,不少人对于美国多年来所塑造的 " 正义形象 " 信心崩溃。在这样的背景之下,以香港为总部的国际调解院创立,正好提升中国的软实力,打造一个不依附于西方、不由美国主导的机制,为解决国际纷争和危机起到重大作用。

当 " 六尺巷 " 来到了维港边

王毅与香港特区行政长官李家超握手(图源:外交部网站)

在致辞中,王毅还特地提到为何选址香港。王毅表示,香港回归本身就是和平解决国际争端的成功范例。" 一国两制 " 取得的成功,使香港的繁荣稳定展现更加光明的前景。香港背靠祖国,联通世界,营商环境便利,法治高度发达,兼具普通法系和大陆法系优势,在国际调解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。

港区全国人大代表、香港特区立法会议员梁美芬在接受直新闻采访时表示,国际调解院总部落户香港,充分体现中央重视香港在国际舞台承担更重要角色。香港法律制度健全,拥有大量精通中国法律与普通法系的双语人才,加之作为中西文化交汇之地,在沟通不同法律制度、政治体制、宗教及文化背景的争议时,能提供最佳平台。此外,香港还具备丰富的国际争议解决经验。

梁美芬提到,国际调解院以 " 双赢 " 为核心目标——即便两国政府存在分歧,从商业与经济利益出发,双方仍倾向于通过调解院化解纷争,避免两败俱伤,最终以维护各自最大利益为前提达成共识。这种以协商替代对抗的模式,必然对全球经贸发展产生良性影响。

香港中文大学社会学荣休讲座教授、全国港澳研究会顾问刘兆佳向直新闻记者表示,国际调解院实际上由中国推动,携手其他全球南方国家,建立不受西方主导的国际争端调解机制。而香港在 " 一国两制 " 下的独特优势——法律体系、文化和体制,让其他国家觉得香港能扮演中立角色,愿意用香港作为解决分歧的平台。香港作为开放之地,能吸引世界各地法律人才和专业人士参与相关工作,让争端解决不仅靠法律手段。

国际调解院公约签署仪式(图源:外交部网站)

作者丨侯军义